宣旨

 岁岁长相见
    一轮明月悬于天际,贺县的城楼之上,贺瑾、贺老县令和曹子廊并排而立。

    贺老县令瞧着城墙下,泥土上干涸的血渍、断裂的刀剑和破碎的残肢混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拄着拐杖叹息道:“老朽本以为陛下派亲信前来驻守,是觉着贺县地势险要,是个紧要关隘。”

    贺瑾抚摸着城墙上被风化的砖石:“王禹此人不堪大用,此事连我这样在深宫内讨生活的人都晓得,更别说坐在那个宝座上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几百条人命,一城的百姓,居然只是王禹眼中的青云梯和皇帝因为猜忌而弃掉的一枚棋子。”曹子廊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,愤恨地用拳头砸在墙上。

    贺老县令看向东南方向:“今夜宣阳侯便会携世子启程,快马加鞭的话,明日下午便能赶到。”说罢叹了口气苦笑,“到头来,救了贺县的还是定北军,安抚民心的还是宣阳侯府。”

    “晚辈有一事不明。”

    “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的疑心究竟因何而起?当年宣阳侯同陛下打江山,又甘心抛掉长安城的荣华富贵,携夫人孩子一同到陇右,替大梁守边关,多年来从无逾越。”

    贺老县令赞许地看了他一眼,又看向自己的孙女:“此事你应当问她。”

    曹子廊朝贺瑾躬身作揖:“请姑娘为在下解惑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不需要什么原因。”贺瑾扶起他,“君王本就多疑,若硬要说有什么原因,那大抵是因为宣阳侯府的军威太过了。”

    宣阳侯府这次出兵如此之快,放到百姓眼里是兵贵神速,犹如一桶冰水倾灭火种,解了贺县的燃眉之急,可放到陛下眼里,这样迅速的出兵会让他想到很多事。

    譬如他会这样怀疑——宣阳侯是不是提前在王禹身边安插了眼线,这才提前知晓其与渠勒勾结的事情,赶在这样巧妙的时间点出兵,不仅以此赢得民心,还能安插心腹接管贺县的布防。

    贺瑾合上眼睛——但愿她只是过度揣度君意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怀疑,总归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七日后宋烟岚回到秦州,城中已然渐渐炎热起来。

    她跟着段湘住在丹桂堂,每日宁心静气,一碗碗补品进了肚子,再在院子里乘凉消遣,凹陷下去的两颊也渐渐饱满起来,侯夫人除了每日给她进补外,还吩咐下去,凡是上门来叨扰宋烟岚的,一律不见。

    她本人追加了一条旨意——宫里来的人也一律不见。

    是以,宫内派来给她和宋景安宣旨的人进了秦州城却进不得侯府,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又不得法,只能在驿馆歇着,还派了人去侯府门口蹲点,但凡碰上公主便即刻宣旨。

    人心浮躁的时节,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是什么容易事。

    三皇子出使柔然回来,路上听闻四皇子被扣在秦州的消息,带人悄悄绕路行至秦州,想着顺路捎上他回去,这样回京之后就能把自己的过失摘的干干净净,还能顺带着表演一下兄友弟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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