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兵
岁岁长相见
沈思琅
她脑袋昏昏沉沉的,睡前除了在手上涂抹伤药,还为了发汗喝了一碗滚烫的姜汤,此刻身上汗涔涔的,黏腻得很。
好在脑子是清明一些了。
她揉着额角,正想着要不要再睡一会儿,帐门便被人掀起,一身藕荷色衣裙的段湘风一样冲了进来,端着一个食盒,坐到床榻前:“我哥说你病的很重,还受了伤,你现下怎么样?用不用我叫军医再过来给你把把脉?”
“前线怎么样了?”她攥着段湘的袖子,忙不迭地问,“贺县,贺县保住了吗?”
“自然保住了。贺老县令一直带人死守在城墙上,待咱们的援军一到,渠勒自知抵挡不过,直接就退兵了。”段湘将食盒打开,将里面保温用的盖布揭开,里面是一碗青菜肉沫粥和一盅冬瓜排骨汤,“我娘亲自下厨做的,我一路坐着马车包在斗篷里送来的,你趁热吃点。我娘说军营里好吃的太少了,让我带你到丹桂堂小住几日,准保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生龙活虎的。”
“替我谢谢柳姨。”她苍白的一张脸,撑出一个虚弱的笑,“我现在就吃。”
段淮撩帘进来,脸上有两抹血痕,明显刚和人动过手。
段湘回头:“呀,这谁干的这,怎么还上手挠啊?”
宋烟岚拿起汤匙,笃定道:“我猜是王禹,他旧时在长安醉生梦死的时候,曾为了争一条猎犬和一个富商打起来了,挠了对方满脸花。那富商夫人气不过,去敲登闻鼓了。本来这事足可以让王禹此生无缘官场,但他有个好姐姐,咳咳……和我父皇吹了两句枕头风,此事便从轻发落了。”说罢又奇道,“可是你这身手,也不至于被他挠吧?”
段淮一言不发地坐在榻边,从她手里接过汤匙,舀了一勺汤,这才开口道:“我揍了王禹一顿不假,这伤却不是他挠的。”
“啊?”
“是他那七老八十的爹挠的。”
王家老头当了一辈子文臣,半点武艺都没有,段淮自然没有还手。
段湘惊叹道:“当真是子承父业。”
“岂有此理。”宋烟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找王禹的老父吵架,“他凭什么挠你,他儿子视一城百姓的性命为草芥,你不过是揍他一顿,要我说都揍轻了。他不就是仗着王淑妃是她女儿么,天天自封国丈耀武扬威的。论理本宫还是一国公主呢,你让他挠我一下试试,我直接给他打包送到崖州逮螃蟹去。”
“你别生气,我又没吃亏。”段淮放下汤匙,给她捞回了床榻上,“我打折了他儿子两条腿,他挠我也是应该的,这样日后陛下问起来,我也好分辩。”
宋烟岚闻言更加担忧了:“对啊,他们若参你一本,说你用私刑怎么办?这样,你就说是我授意的……”
“不是私刑。”段淮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,“严格说来,是我看在他和我同为武将又比我年长不少,这才有心同他讨教一二,所以在演武场切磋了一番,又不慎失手打断了他两条腿。”
段湘竖起了大拇指:“要说缺德还是你缺德啊。”
宋烟岚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喝下了那口汤,然后双手捧起段淮的一张脸,左右扭了一下:“这会不会留疤啊?”
“留疤就留疤。”他浑不在意,“谁在乎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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