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助
岁岁长相见
沈思琅
她点点头,但并未应答。
出门在外,她深知不能轻信别人的道理,尤其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,若对方不能让她足够信任,那他说的话也就不足为信。
“姑娘不信我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掌柜的无奈地笑了笑,挽起袖子伸到她面前,“方才本以为你只是想护佑国土的江湖义士,但姑娘方才说自己姓孟……那我斗胆问您,您可知道这是什么?”
被边关的风沙和长年的行伍生涯磋磨的粗糙的麦色小臂上,纹了一只巴掌大的老虎图案,刺青有些晕开,想是上了些年头的。
“你在衡南军待过,做过都虞侯以上的官。”她认得这个标志,在衡南军军中,只有立了军功有了官衔的才能刺这个纹样。
“我从未敢想,有朝一日还能亲眼见到主帅的族人。”他两眼一酸,眼眶有些泛红,“姑娘,末将当年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冷箭射中,瘸了腿,主帅便派人将我送回故里,还出钱帮我建了这华鲜居。”
“煌煌列明烛,朝服照华鲜。”她垂眸,“我记得舅……家主很喜欢韦左司,总是恨自己生的太晚,不能与其相逢。”
韦左司以写田园山水的诗闻名天下,但其对安史之祸后社会乱离、民生疾苦的情况更是感同身受,所写之诗亦字字泣血。
“所以您可信我了?”
她眼神坚毅地颔首:“自然,家主说过,衡南军的儿郎,即便是卸甲归田,也绝不会背弃家国。”
掌柜的环顾四周,而后给了伙计一个眼神,示意他将这里的无关人员遣走。
“他们俩一个是渠勒放在陇右的探子,一个是渠勒的二皇子虞罗施。”他压低声音道,“今夜,他们会派大军去攻打晏行关,晏行关守将定会向最近的贺县求救,但贺县老县令守关多年,定然不会抽调大部分人手去帮助,所以渠勒才让虞罗施这个皇子冒险到咱们大梁境内,许以高官厚禄,收买了贺县的守备将军王禹,让他偷放大批人马前去救援,只留下少部分人驻守贺县。”
“故而实际上,他们的攻破点本就是贺县。”她被自己的推想震慑到,“可高官厚禄不过是一句空话,那王禹是庸才又不是傻子,会信这些吗?”
“所以王禹让虞罗施留到了大梁境内,而并非放其归国。不仅如此,那王禹还派了几十位亲随暗中跟着他,若事成之后渠勒没有履约,那这位骁勇善战的二皇子就会被就地诛杀。”
“这虞罗施可比王禹重要的多,渠勒王顾忌着这个,也会照常履约的。”她缓缓道。
王禹本是宫中王淑妃的内弟,皇帝是怕定北军军威过盛,有所忌惮,这才派了这么个庸才随军,还指名要他镇守贺县,为的就是让这个昏聩之人惹些不大不小的乱子,让陇右百姓没那么拥戴定北军。
而虞罗施是个排兵布阵的好手,渠勒难得的将才,近年渠勒和柔然的几场仗都打的极为漂亮,但他有个怪癖,便是他作为主帅,很少在阵前现身。
两厢一对比,王禹就是桌上的开胃咸菜,虞罗施则是压轴的那碗用燕窝鱼翅熬制的佛跳墙,根本没有可比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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