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有命

 乱世惊鸿
    生死有命(1/2)

    嘉兴平湖。

    韩问揉了揉他带着伤疤的眼角,不满地看向面前低头哈腰的手下。

    “几天了?”他阴沉地问道,“一个治病的大夫,什么训练都没受过,我不信他能扛这么久!你小子是不是没下狠手?”

    “韩爷,”手下人赶忙为自己辩解,“我能使的家伙都往他身上招呼了,他就是不松口啊!不信您去看看,但凡再重点,他指定咽气!”

    韩问站起身。

    “走!”

    叶延恪刚回长沙那几天,日本军官的病情是实打实得见了好转。可没过多久,最初那方药就不管用了。叶延淮被请去再作诊断,可他愈诊,军官的身体就愈虚弱,最后竟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。

    西医院的医生被带来给他做检查,留下四个字——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军官这才恍然大悟,当即把叶延淮关进叶家的地牢。

    可就算把他枪毙了,该治不好的病还是治不好。韩问受了命,一日三次来给叶延淮上刑,逼他说出缓解之法。

    谁知道他骨头会这么硬?

    打开地窖的门,湿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地窖里光线太暗,韩问适应了半晌,总算看清了叶延淮。

    他脸上那种一直很模糊的笑容消失了。

    面前的男人满身血污,气质却仍旧清俊逼人,好像不曾沾染半分污浊。地窖开了一方天窗,巴掌大的阳光落在他脸上,竟让这阴暗的地牢多了几分明媚。

    韩问像被烫着似的移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一种不合时宜的……自惭形秽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定定神,努力将这种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。叶延淮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,慢慢睁开眼。

    阳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来。

    跟班说得对,叶延淮现在这样,再打指定咽气。韩问把嗓子清清干净,跷着二郎腿坐上地窖里唯一一把椅子。

    斥退了跟班,他打算和叶延淮打攻心战。

    “叶先生,其实我有点儿好奇。你们做医生的,不是应当对病人一视同仁吗?你不给日本人看病,是不是也是有悖医德呢?”

    叶延淮笑起来,咳了一口血,“我又不是兽医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奇怪,自古只有人养狗,还没见过狗养人。韩先生,您给它们做事,有悖人伦吧。”

    叶延淮喉咙受损,强撑着把话说完,只觉得嗓子里涌上一股血。韩问大怒,捏起鞭子便冲到他跟前。

    只听“噼啪”一声脆响,叶延淮肩上又多了条血痕。

    “叶延淮!我就不明白了!人活着不就混口饭吃吗?给谁做事到底有什么重要?死在这地窖里的,你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明明张张嘴就能活下来,气节到底几分钱?!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气节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?你要说更虚的,那些狗屁的信仰?忠诚?还是他妈的风骨?”

    “都不是。”叶延淮摇摇头,牵动伤口,疼得身子一颤。

    “那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仁慈。”

    “哈!”韩问大笑起来,“仁慈?你不治病,看着人去死,这叫仁慈?”

    “对。韩先生,如果我治好了他,他继续参与战争,那些因他而死的人,其实都是因我而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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